【胀虎】蛇类养成日记·上
·蛇塑哥x成年虎
·日常向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虎杖悠仁当初不会同意胀相独自外出执行任务。
胀相的腿不见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虎杖悠仁甚至没来得及和一起出来吃饭的伏黑和钉崎告别，就已经朝着高专的方向狂奔而去。
“诶，有车……”伏黑甚至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看不到虎杖悠仁的影子了。
等虎杖悠仁赶到地方，发现门外站着五条老师、家入前辈，就连夜蛾校长也在。虎杖悠仁心脏砰砰砰地猛跳，脚像是被无形的藤蔓拽住，每挪动一步都超乎想象地艰难。
连家入前辈都没办法么？
胀相，现在怎么样了……
难道……
五条老师和家入前辈的表情也很奇怪。
虎杖悠仁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睛红了一圈。
他想起胀相临出发之前，又一次提出想听他叫一声哥哥，他和往常一样叫不出口，胀相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这就是他们最后说的话了吗。
虎杖悠仁开始后悔。叫出那一声又能怎么样呢？胀相回到高专之后，两个人一起执行过许多任务，胀相救过自己不知道多少次，是可以托付性命的人。但他始终不能像对待伏黑和钉崎那样，对待胀相。
也许是因为胀相期待自己叫哥哥的模样太认真，那两个字便越发难以说出口。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虎杖悠仁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苍白，犹豫着上前一步，将门打开。刚一打开，眼前就闪过一道黑影子，他眨了眨眼，看向屋子里，屋子里根本没人。虎杖悠仁又回头看身后的三人，没想到五条老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和夜蛾校长离开了，只有家入前辈仍站在原地。
他这时候才回过些神，想起问，“家入前辈，你们说……胀相的腿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在哪里。”
家入硝子点燃香烟，烟丝开始缓慢飘向空中，“字面意思，他的腿不见了——化成了蛇尾。身体机能发生了变化，但完全检查不出伤口，所以反转术式也无法让他恢复原状。”说到这里，家入硝子不再靠着墙，站直说道，“去看看他吧，他的声带也发生了变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除了这个以外，对于交流的意愿都很消极。”
说完，她也离开了。
虎杖悠仁只得再度回到屋中，当他关上门之后，才发现原来胀相躲在门后面。
他于是站在原地，直直盯着胀相。
胀相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了，他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苍白精壮的胸膛，下腹部皮肤开始发生变化，先是浅颜色的小块儿鳞片，接着向下延伸，鳞片慢慢变得漆黑、坚硬又富有光泽，粗长的蛇尾盘踞在角落里，像是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还有他的眼睛。眼白几乎完全消失了，一双金黄色的竖瞳占据了整个眼眶，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在无声叫他的名字。
“胀相……”虎杖悠仁忍不住回应他。
胀相身体向前俯身靠近，两人之间很快缩短距离，紧接着胀相的嘴张开一道小口，“悠仁……”那声音已经不是正常的发声，带着高频的颤音，并且虎杖悠仁看得很清楚，就在胀相张口的瞬间他看到了，胀相的舌尖分成两叉。
本来要憋回去的眼泪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溢出眼眶，“……你还活着。”他很庆幸，这比他预想得好太多了，但是一想到胀相走时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又是这样一副样子，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落。
看到他的眼泪，胀相有些急，蛇尾在虎杖悠仁的脚下盘了一个圈，自己则围着他一直叫他的名字，“悠仁，你……”他很犹豫地伸出手，碰了碰虎杖悠仁的侧脸，将他脸上的泪水擦掉。
胀相的手很冰，一点温度也没有，虎杖悠仁垂着眼吸了吸鼻子，抓住他的手，带到了一旁的椅子边坐下，问他，“我没事。你现在身上哪里不舒服，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胀相被安置在虎杖悠仁对面的椅子上，但蛇尾仍然固执地在虎杖悠仁的脚下盘着。大概沉默了有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说，“我……记不太清…完成任务……准备回来，突然…晕过去…醒过来……就这样了……”他说得很艰难，有的发音太复杂时，声音就变得含糊不清。
这段被胀相忘掉的记忆应当很重要，因为胀相回忆时表现出痛苦的神情，不停地敲着自己的额头，虎杖悠仁只能站起来抓住他的手，“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他没有松开手，一直抓着胀相，他的心乱成一团，但只有一件事是明确的，只要胀相还活着，那再糟糕的情况都不算糟糕。
当天夜深人静的晚上，两人才驱车离开高专，胀相被虎杖悠仁带回了他们的公寓。胀相的身体已经无法坐下副驾驶了，虎杖悠仁将后座收拾干净，全部留给胀相。回程的路上两人并没有太多交流，在后视镜中，虎杖悠仁看到胀相默默看着窗外，路灯闪过时，照进那双金黄的蛇瞳里，这让他想起从前两人下班之后，胀相会坐在副驾，即便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还是会努力挑起话题，让回程的路上不那么安静。
虎杖悠仁越想越多。
算算也有好几年全年无休了，最近咒灵的情况也比较稳定，虎杖悠仁打算申请一个长假，好好留在家里照顾胀相。
哦对了，他好像还没有说，他已经和胀相住在一起很多年了。
自从两面宿傩的事情结束之后，高专花了一年的时间休整，那之后一切开始步入正轨，胀相也因为有九十九由基前辈还有天元前辈的力保，再加上高专受重创后急需补充力量，顺利入职成为了一名咒术师。
又因为与虎杖悠仁之间特别的羁绊，两人的任务大部分合并到了一起。也忘了是谁先提议的，在虎杖悠仁从高专毕业后，两人就选择了合居。也许是胀相吧，他说这样比较方便。
住在一起之后的生活和虎杖悠仁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分担家务、轮流做饭、洗衣服、大扫除……这些事情和虎杖悠仁一点关系都没有，全被胀相一手包办了，如果不是在虎杖悠仁的强烈抗议下，就连内裤胀相都会帮他洗掉。
虎杖悠仁沉默地观察着路况，他突然发现，要不是胀相遇到意外的话，他平时从未仔细想过这些事。意识到这件事让他蹙起眉，在回家这段有限的路程中，他开始自省。
另一面，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从夜蛾的办公室出来之后，还在说起这件事。
家入又点燃了一根烟，皱眉，“就这样让悠仁把他带回去吗？胀相还是留在我这里比较保险吧。”
五条悟摇了摇手指，“不，你也看到胀相的状态了，我反倒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会更好些。”
家入叹了声气，“他们也只是住在一起吧，胀相这种情况后续可能会变得很复杂。当然，悠仁是绝对会妥善照顾他的，但胀相绝对不会想麻烦他吧。”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几个因为一起重建高专的缘故，一直联系密切，对于胀相和悠仁之前的事情，他们都多少有些了解。
“别烦恼啦，我看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家入挑眉，看向眼前这个十年如一日的人渣教师，“你有什么高见？”
五条悟撇了撇嘴，“怎么感觉你语气怪怪的？在瞧不起我吗硝子？”
“哇，很敏锐呢。”
五条悟嘴角抽了抽，哼了声才继续说，“你难道没发现悠仁是个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孩子吗？尤其是宿傩这件事结束之后，更加严重了。”他连用了三个非常，来表达这件事的真实程度。
家入若有所思点点头。确实就像他说的那样，在以前虎杖悠仁还是学生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隐隐有所体现了，如果有人找悠仁帮忙，十件事有九件事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另外一件一定是因为他实在赶不过来，而悠仁自己却很少有向他人寻求帮助的时候。在宿傩一事之后这件事就更明显了，悠仁不再像之前那样开朗爱笑，他脸上的两道伤疤更让他看上去不好接近。但和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一旦有任何事情拜托给他，他还是会使出百分百的力量完成。而同时，也越发隐藏自己的心事。就像要把自己从人群中剥出去一样。
再加上有胀相这个完全以悠仁为中心活动的弟控存在，更加重了悠仁的隔离感……除了执行任务和来高专任教，悠仁连聚餐都不经常参加。
他的心结，大家都知道。只是苦于没有开解的办法。
“但是，你就没有发现，悠仁从来没有拒绝过胀相的帮助吗？”
家入硝子眼睛眯起，轻轻嘶了声，倒是……的确是这样子。胀相有多照顾悠仁，这已经是高专公知的事情了，确实没见悠仁有抗拒的意思。
五条悟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到了，手机收到信息发出提示音，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得意地嘿嘿了几声，“看，悠仁的假期申请已经到了，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不出意外的话，不论是悠仁的心结，还是胀相的愿望，都能有个不错的结果哟。”
“嗯……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对了，胀相的腿你真的没办法吗？”
“办法肯定有，但我需要花一些时间去找资料。对了，关于照顾蛇化的胀相这件事，我还需要先给悠仁准备一些……”
“硝子笨笨的，要学会举一反三啊。刚刚才说到悠仁的问题嘛，你不要一股脑都给他，等悠仁提出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再告诉他。要让他知道，向外界寻求帮助并不是一种罪过，大家都会回应他的。”
家入盯着五条悟良久，直到把五条悟看得不自在，嚷嚷着说，“干嘛，硝子也在感慨我有多天才吧？”
“啊不，这么多年，难得听你说一句人话。”
“喂！”
*
一直到家门前，虎杖悠仁的反省方才结束。他轻呼出一口气，得出的结果依旧就是，补偿也好，愧疚也好，在胀相不良于行的这段时间里，他要负起责任来。
下车之后，他将后座车门打开，等待胀相慢悠悠挪下来。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胀相在他的身后说，“悠仁……我还是住在外面吧。”
虎杖悠仁动作一顿，扭头看他，“你在说什么？哪个外面，院子里吗？”他已经因为胀相的这个问题升起一丝怒火。
没想到胀相却相当自然地点了点头，控制着颤动的声音，尽量平稳而缓慢地说，“本来……就不是人类，不需要……人类的作息，现在变成这副样子。还是……在外面好一些。”
那股火气突然就升到顶，哐当一声，虎杖悠仁一把将门推开，他几乎在做这个动作的同时在心里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胀相面前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嘴上却冷硬地说着，“进来，我不想说第二遍。”
胀相被他的样子搞得有些无措，想说什么，但还是在虎杖悠仁的注视下，先挪动进了屋，巨大的蛇尾在地面上拖移，胀相小心翼翼避免碰到家里的装饰，最后成功在沙发上盘成一团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虎杖悠仁换了鞋走到沙发前，刚刚冷硬的态度还没太来得及扭转过来，声音干巴巴的，“饿吗，渴不渴？”
胀相摇了摇头，“悠仁……坐下歇一会儿。”
虎杖悠仁就坐在胀相一边，这样的距离足以让他观察鳞片观察得更仔细，屋子里除了他们的呼吸声，没有其他动静，这让虎杖悠仁有了实感，哦，原来胀相的腿真的不见了。
胀相要变成一条蛇了。
他会变成蛇类的习性吗？吃的东西会有变化吗？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胀相还有可能恢复吗？
虎杖悠仁决定自己先找一找资料，先看看该怎样照顾一条蛇。他的一只手开始无意识在胀相的蛇鳞上抚摸，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顺着搜索条目一路点击下去，最终虎杖悠仁锁定了“爬宠”这个关键词。
虽说这样想胀相有些抱歉，但是这貌似是目前最接近的一个词汇了。
在做了大量功课之后，虎杖悠仁首先准备将他们的卧室进行改造，很快在网上下单了许多东西。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发觉掌心下的蛇鳞有些热。抬头，发现胀相苍白的脸染上一层粉红，他下意识抬起手。
蛇尾不自在地动了动，但仍挨着虎杖悠仁，胀相自己也靠近了些，“悠仁……还生气吗？”
“才没生气。”虎杖悠仁不承认了，“是胀相总说奇怪的话。”
“我错了。”胀相诚恳地认错。
“原谅你。”
于是两个人重归于好。
虎杖悠仁从得知胀相的消息后一直绷紧的情绪这时候才缓缓放松下来，手又不由自主摸上胀相的蛇尾巴，目光漫上一层好奇，“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胀相说不好，“和平常……走路，肯定有区别…适应一下就可以了。”他的语气听上去比较轻松，但虎杖悠仁觉得他有些适应得过于良好了。
他在想，会不会是因为胀相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以咒胎的形式存在呢，所以比起一般人，他对于自己非人的形态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想着，虎杖悠仁觉得自己也应该调整心态，不要总着急怎样才能让胀相恢复原状了，先和蛇尾巴胀相好好相处吧。
“胀相，你是有毒蛇吗？”他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胀相本身血液里就带有毒性嘛。不过他又想起刚刚看资料时一眼扫过的信息，把自己否定了，“也不对，毒蛇的毒素应该是藏在毒囊里吧，胀相应该没有，只是因为本身血液有毒而已。”
“是…吧，我不清楚。”胀相的尾巴尖已经被虎杖悠仁揪住了，捏来捏去，弄得他已经无法动脑思考，浑浑噩噩的。
“那你现在想吃什么呢？人类的食物可以吗？”
“可以……”
“我去做！”虎杖悠仁自告奋勇，说干就干。一下从胀相的身边跳起来，冲向厨房。胀相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答应了什么，诶了一声，想自己去，可终究没有快过虎杖悠仁，只能慢慢跟在虎杖悠仁的身后，靠在门边。
虎杖悠仁的动作有些僵硬，但也不能算是完全陌生，毕竟在胀相出现之前，他也有自己生活过的。很快两份勉强看得过眼，但味道完全不如胀相掌勺的晚餐就出炉了。
他自己不怎么满意，但是胀相却完全是另一幅样子，不仅大口吃着，还一直在点头，“悠仁……好厉害。”
“……”虎杖悠仁不知该作何反应，“慢点吃胀相，会呛到的。”
“咳，咳咳。”
“我才刚说……喝点水啦，你是小孩子吗？”
晚饭结束之后，到了休息时间，往常两人是睡在一间的，但是现在胀相的尾巴太大了，他又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提一下睡在客厅，但是想到刚刚进门时候的事情，悠仁好不容易不生气了，他不想再去触霉头，所以硬着头皮装作没事的样子，跟在悠仁的身后进了卧室。
“进去吧，我先帮你洗澡。”虎杖悠仁语气相当自然。
“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胀相脸噌一下热起来，感觉舌尖的分叉都要绊在一起了。
“真的可以吗？”虎杖悠仁很怀疑，“不会滑倒吗？”
“不……不会。”说完，胀相就逃进卫生间迅速将门关上了。
“胀相好奇怪。”虎杖悠仁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的脸也热热的。
……
等到虎杖悠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胀相笨拙地给自己的尾巴找位置。
他边擦头发边问，“空间不够吗？你先盘起来我看看。”
胀相依言照做。往常这张大床上能轻松容下两个人，中间还空余出不少位置，但现在位置就有些不够看了，光是胀相的蛇尾巴都几乎能占据半张床，虎杖悠仁比划了一下，“还可以啊，剩下的空间也够我们两个睡了。”
够是够了，只不过两人几乎就要紧贴在一起了。胀相怕这样悠仁会不喜欢。
虎杖悠仁手一挥，“就这样，睡觉吧。胀相要是再说些有的没的，我一定揍你哦。”说着躺到一边，胀相看了看他，也跟着躺下了。
灯熄灭掉，胀相不知道为什么心在砰砰地跳，只是因为近了这几十厘米的距离吗？明明之前两人一直在一起睡的。
这张床是他选的，当时只是抱着无论如何都和悠仁再靠近一点的心思，其实将这个选择告诉对方的时候心里已经在忐忑了，但是没想到，悠仁却一口答应下来，这还让他暗自开心了好一阵。
之后两人一直睡在一起，好几年了，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样，说是……紧张吗，身体总是不由自主地绷紧，接着他悄悄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过一会儿再绷紧……
“胀相，你不舒服吗？”背后的声音很突然响起，惊得胀相猛地顿了一下。
过了片刻，他才回答，“没……有，我只是……只是，冷……”糟糕，舌头完全要打结，他刚才说了什么？胀相还没想好怎样补救，就感觉到身后的人翻过身来，他僵住不动了。
“冷吗？”虎杖悠仁问道，将空调温度又调高两度，声音中掺入懊恼，“我刚才就应该发现的。”接着又拍了拍胀相得胳膊，“先忍一忍吧，过几天等我买的东西到了，我们把卧室重新布置一下，肯定会比现在舒服的。”
听着悠仁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胀相渐渐觉得没那么紧张了，身体真的松懈下来，刚刚无意间从嘴里溜出去的话倒也不算虚言，变成这样子之后他对温度的感知要比以往敏锐了不少，平常冬日里无关痛痒的寒冷这时候却像是要钻入他的身体里，存在感过于鲜明让他无法不在意。
与此同时更让人难以分神的，是悠仁温热的体温。
那种想让人靠近的温暖包裹了胀相的神经，很快他就昏昏欲睡了。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得向温度更高的地方靠拢。
虎杖悠仁只是看了眼后背几乎要贴在自己胸口的胀相，就又重新合上眼睛。
是蛇的习性吧？这么怕冷，胀相的被子能盖住他自己的尾巴吗？
胀相似乎已经睡熟了，虎杖悠仁听到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思索了一下，他很快支起上半身，将自己的被子抽出来完全铺在胀相盘成一团的尾巴上，自己则扯开胀相的被子钻了进去，两人的距离因此变得更近。
他观察了一下，没有吵醒胀相，不由得轻轻松出一口气。
这样，胀相应该会更舒服一点儿吧？
这大概也算是，他对于照顾胀相这件事上的第一点进步。
想着想着，虎杖悠仁点了点头，也满意地睡着了。
夜晚似乎过得很漫长，两人睡得相当熟，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虎杖悠仁立刻察觉了异样，低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胀相就已经翻过身面对着他，整个脸都埋在他的脖颈间，胸膛贴紧他的腹部，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虎杖悠仁支起上半身垂着眼，目光所及是胀相随呼吸起伏的背肌。
胀相的身材真是好啊。
虽然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因为之前胀相洗完澡也经常只裹着一块儿浴巾出来。但是刚才醒过来之后，眼睛接收到的所有信息还是让他再一次产生这样的念头。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想要看看怎样才能在不吵醒胀相的情况下脱身出来，他还要去高专……想到这里虎杖悠仁动作一停。
对了，他请假了啊。不必再早起赶去高专了。
他看了一眼表，时间刚刚指向清晨五点，还很早。
被窝里很温暖，虎杖悠仁打了个哈欠，又慢慢往被子里滑。再睡一会儿倒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胀相也还没醒。
虎杖悠仁刚刚躺回原位，胀相就慢腾腾地蹭了过来，整个上半身都缩进他的怀里，就连下身的蛇尾也开始往这边的被子挤，大概有两三米的部分已经成功挤进来了，贴紧虎杖悠仁的腿。
虎杖悠仁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本来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觉得贴过来的这节蛇尾很粗，他就干脆抬腿跨住了。这就像是一个带有美好意义的暗示一样，剩下还缩在另一个被子里的蛇尾部分也呆不住了，全部挪了过来，在虎杖悠仁脚底的位置盘成圈，那意思就像是务必要让每一个地方都和虎杖悠仁有接触才行。
虎杖悠仁迷迷怔怔撩开被子看了一眼，拍了拍胀相的背，将被子拢了拢，就又昏睡了过去。
*
直到中午十一点钟之后，虎杖悠仁才因为肚子饿不得不醒过来，胀相还在他怀里，既没有醒过来，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再一看，他下半身几乎要被蛇尾完全缠住了，动也动不了。
他这时候才有些疑惑，胀相未免睡太久了吧？平常可都是起很早的。
虎杖悠仁思索片刻，伸手拍了拍胀相的肩膀，胀相只小幅度动了动，依旧睡着。他只能加大一点儿力气，又伸手拍了拍，这次终于有了回应。
胀相一边眼睁开一条缝，金黄的竖瞳恍惚片刻后凝聚在胀相身上，声音还有些含糊，“怎么了…悠仁。”
“起床啊，都已经中午了。”虎杖悠仁看着这个胳膊还缠在自己腰上的人。
“哦……”过了好一会儿，胀相才慢慢松开，迟缓地支起身晃下床。
“没事吧胀相？”虎杖悠仁觉得胀相有些不大清醒的样子。
“没…事……有点儿困……”
还困吗？两个人已经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胀相绕了过来，凑到虎杖悠仁一旁。
虎杖悠仁也站起来，看着胀相昏沉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是冬眠！他怎么把这个忘了。昨天刚刚接到胀相，胀相还有精神支撑，睡过一觉之后他许多方面都可能更贴近蛇了。
“回床上接着睡吧，待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胀相却摇头，半边身子几乎要趴在虎杖悠仁的背上，“跟着悠仁。”
有了冬眠习性的胀相和平常不一样，变得很粘人，但虎杖悠仁并不讨厌，甚至还觉得心情不错，“那好吧，跟紧我喽。”
“好。”
两人像是连体婴一样挪出卧室，又进了厨房。
有昨天的一次经验，虎杖悠仁动作更熟练了一些，不过今天的胀相可不像昨天那么安静了。
迷迷糊糊靠着虎杖悠仁的背上，嘴里一直念念叨叨，
“悠仁，再放一点盐味道会更好……”
“悠仁，火…稍微小一点……”
“悠仁，可以放一点那个……”说着还指了指一旁的调味瓶。
虎杖悠仁觉得胀相现在这样子有些可爱，一边照他说的做，一边忍不住想要逗弄他，“胀相真是厉害啊。”
“没有……没，悠仁最厉害了…”
“哦？我哪里厉害？”
“悠仁…帅气……善良……天赋又很高，我…最…最喜欢悠仁……”说到最后，胀相几乎要在虎杖悠仁的背上睡着了。
浅浅的鼻息喷在虎杖悠仁颈侧，他垂眸看着锅中的菜，问道，“是吗？”
胀相没有回答，真的睡了过去。
饭做好后要再端上餐桌实在是一个大工程，他干脆站在厨房吃完了自己那份，艰难地转过身，一把将胀相托起来，另一只手将胀相盘成圈的蛇尾捞起，将他抱到沙发上，反身又去拿胀相的那份。
刚一转身脚踝就被蛇尾缠了一圈，他回头，胀相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着他，虎杖悠仁安抚，“去给你拿饭。”
尾尖才缓缓松开。
胀相的午餐几乎是被虎杖悠仁喂着吃完的，因为胀相的眼睛都不大能睁开，看着吃完饭后又往他腿上躺的胀相，虎杖悠仁笑了声，将盘子放到茶几上，“胀相你知道吗？”
“……嗯？”胀相的声音含含糊糊。
“你现在像个小宝宝。”
“才…没有…我是哥哥……”胀相皱着眉低声嘟囔了一句。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很轻地说，“对啊，你是哥哥。”
-TBC-